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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文章

“生命、轮回、法空”的思考 2010-01-20

标签: 佛教   轮回   生命  

  依我所见,任何“学问”都应呈现出某种内在的“逻辑”,佛学理应如此。

  从“科学”的视角上讲,所谓“研究”即设定条件、建立假设、寻找证据、解释现象,最终还是要形成“逻辑”。任何理论都是因为逻辑而强大。
  对佛学的研究,我便本着这一路数。问题越多,收获越大,探究越深,思绪越明。一句话,寻找我自己的逻辑解释。只要逻辑上正确,那一定是有价值的,如果遇到外界的挑战,那往往是边界条件的重新设定。就如同广义相对论与狭义相对论对时间、速度、空间的讨论一样。
  但很可惜,佛学的“研究”应“修学”并存,既要形成逻辑,又要身体力行,二者缺一不可。习之多漏的我,那一点拙知拙见的“逻辑”便可能常常存在“隐患”。解决之道可能需要时常的问学、明辨、反思。
 
  近日,与居士谈佛,摆出了我的佛学逻辑,尤其是“成佛是寻找生命的过程”。
  逻辑一出,便问题多多。仅捻几例连在一起,反思与明辨。
  问:生命的本质?轮回的主体?法空何度生?
 
  我的逻辑最大的障碍应是名词的内涵。简单讲,就是此“生命”非彼“生命”。
  在学术研究上,第一部分往往是界定一个个的“名词”,即设定条件,后在其内展开论证。我的佛学思考没那么“八股”,上来直言心意,故常常招致不少问题来。
  我在《佛教俗解》文中,有对“成佛是寻找生命的过程”的系统说明,此不重述,仅就上面的三个问题谈谈心得。
 
  关于生命的本质是什么,问到这个问题,应该明确,这里的“生命”是指我们平常人所感知到的生命,即活的状态。
  从这个现象上讲,生命的本质可从生命的根源、意义及目的上谈。
  生命的根源应起于一切如来心。这么解释又复杂了,什么是如来,什么又是心,这样抓住不放非常好,只要你坚持问到底,就会最终找到生命的“逻辑”。
  生命的意义乃一切如来的心愿在世间的流现。这么说又佛言佛语了,其实就是生命在世间的各种现象。现象怎么会是意义呢?这又要回到如来心。
  接下来,就是生命的目的,它是要自度度他,觉行圆满,无所分别。如果缺少对佛学的基本认知,说到这里可能就一头雾水了。
  关于生命的本质的提问,其实是想引出下面的问题,即既然生命是活着的某种状态呈现,那么,轮回的主体是什么呢?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轮回学说是佛教的基础,佛教一方面讲轮回,另一方面又讲“无我”,不设轮回主体。
  那是不是真的没有轮回主体?至少一些佛教的经典中就是那么讲的,难道可以不信吗?
  说对了,可以不信!所谓的依理不字。从科学研究方法论角度,那就是先要明辨边界条件是什么,再来论述。
  佛教否认轮回主体,那如果没有一物从此灯传另一灯,另一灯有怎么会亮?但后一灯与前一灯肯定不同,人的前生后世是不是成了没有关系?
  其实,佛是反对永恒不变的灵魂,这种认知与佛教创立之初有关。
  佛在成道前,曾深入学习了婆罗门的各种典籍,接触当时存在六师外道的各种学说。六师外道中有一种顺世外道,认为人是由地水风火四大元素和合而成,没有灵魂,人死后,四大分解,心识永灭,主张现世享乐,称断见。婆罗门教则认为,世界上的事物都是梵天所造,我是由梵天演化而来的,我与梵本质上是同一的,我是生命的主角,我是永恒不变的灵魂。
  佛对这两种学说进行了批判,针对婆罗门的有我论提出无我论,佛认为一切事物都是以一定因缘条件产生的,不断生灭变化的,不存在永恒不变的事物,故没有永恒不变的我。
  但佛也不认为事物之间彼此没有关联的,佛认为这一事物的产生必然对另一事物产生影响,因缘生则法生,因缘灭则法灭,没有一个主体从此生转到另一生。
  一般的宗教讲到轮回时都有一个主体,而佛教不讲灵魂,也不讲神我。所以在这个问题上,的确会使人发生很大的疑惑。既然“无我”,又是什么在促使我们生生世世地流转六道?
  佛法觉得,性命就像流水一样。江河中的流水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其实,每一刻的水都不是本来的水:前面的水不是后面的水,后面的水也不是前面的水。
  但无论是哪部门的水都有它的一贯性和相续性。性命的延续也是同样,它不是永恒的,也不是断灭的,它类似相续而不常不断。
  由此一路走下来,主成了没有主体的轮回,你能理解吗?不理解就是逻辑上还有问题,故佛教中用灵识或中阴身代替灵魂。
  在唯识宗里,对这一问题还有更为详尽的解释,提出阿赖耶识作为性命延续的主体。或许有人会说:阿赖耶识和灵魂又有什么区别呢?灵魂是永恒的,而阿赖耶识则念念生灭,类似相续。具体来说,作为性命主体而存在的阿赖耶识,其内涵会跟着我们的行动不断转变。
  可是,这种将阿赖耶识作为性命延续的主体也并不是非常准确的说法,如果非要说,似乎只能如此。
  再接下来,就是既然万法皆空,何需度生?
  这个问题解释。万法皆空是指所有的事物是因缘合和而生,这“空”不是什么都没有的空,而是佛法中的空性或性空的空。
  性空是指事物的特性是因缘而生,也就是说事物的形成都涉及其他关联的因素和条件,即使是最小的粒子,它的存在是因为环境中给予的条件,它才生成的。
  既然有“因缘”,所以可以度生。因为不度此生,就会再次陷入因因缘而成的六道轮回中。
  或曰:自性本具一切法。只因妄想分别执着不能证得。万法因众生而生。因缘而生。法无定法。自性真空。故曰万法皆空。
 
  最终而言,我是相信有个永恒存在的,尽管佛教不用“灵魂”,那我就用“生命”,仅此而已。
  你可能翻阅经典,佛教都言“无我”,也没有什么永恒,仅仅因缘生灭。但这就一定对吗?
  听说,英国科学家约翰艾克理爵士,因发现众生灵识不灭,而荣获了1963年诺贝尔医学奖。据此,在瑞典皇家科学院,全世界科学家代表举手表决,承认有六道轮回。
  轮回的是什么呢?又回到了问题的原点。
  我可以讲:这个核心便是“生命”,只不过不是我们上文所言的“生命”。
  如非要理解,那可以讲:“生命即佛,佛即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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