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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条路和两个相通的世界

如今是一个黄昏时分，白昼将逝，

萤虫开始在涸池边的草丛里闪烁，

竹影在荒芜的小径上摇曳。

我盘坐上一块突兀的岩石，

不由得生长出无限情思，

我感到一切旋转或凝固的星辰

在我心中闪闪发光。

 

恍惚有一阵洪涌进我的四肢，

使我觉得血液一滴滴纷然开放

我看到一个白衣使女从黄昏走来，

双唇噙着一支切切的歌：

“永恒之星呵，在天庭遥远的一角，

你涌动着瞵瞵的光，

我注目着你幽凄的眼睛!”

“你为什么擎着将熄的蜡烛在走，

如我一哭红的凝目

注视自燃自尽的前方!

世人呵，你能否听见远方死亡的喧嚣?

耐不了深空的阒寂与严寒，

驿动到地球一角的

一枚冰得发青的孤独!”

 

仿佛又一轮新月呈现，

但比那月色明亮而温暖。

她的歌声在夜空迷漫，

象月光向每一方岩石和森林抖落

它一身的光辉。我似乎看见她身后

夜雾笼罩的森林和草丛间，

有一群乳色的鸟旋转升腾起来。

 

“啊，行路人!疲倦的月光洒在

你的天庭上，可你的双眼

发出的是什么样的不灭之火？”

她的话使我喉头哽咽，浑身颤栗，

于是说：“我也爱唱那些

很多人唱过的歌，可今于我很窘怯

因为受不了你唱的灵魂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