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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之祸 2008-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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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危机的根本原因在于：过度借贷、过度证券化以及监管不到位。在这里，重点谈过度借贷问题。

最近十多年，美国人基本上就是千方百计地消费，消费，再消费，他们不用储蓄，他们的高消费建立在向未来借钱的基础上；未来的钱不够用，就向世界借；向世界借来的钱仍然不够用，再向世界的未来借。当然，“借”只是一种表达方式，美国有足够的工具和手段用各种方式向未来、向世界、向世界的未来拿到足够多的钱，因此，不管是美国家庭、企业还是美国政府，他们都不怕负债，不怕别人想想都吓得要死的巨额赤字。借、借、借，直到借不到钱为止。处于最末端的美国的普通消费者，还有银行和一般企业，最后是政府，它们都这么干，好像全世界的钱都是为它们准备的。美国人为什么敢向未来借钱？因为他们对未来有足够的信心；世界为什么愿意把今天和明天的钱借给美国？因为世界认为美国足够强大，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种强大会长期持续下去。

在消费者个人层面。金融机构典型的白痴行为：向“三无”借款人（无收入、无工作、无资产）发放次级贷款。在景气时期，个人大举借债消费，当银根紧缩之后，你发现自己不可能偿还贷款；你不得不支付比以往更高的利率；或者你发现自己拿来充当抵押品的资产价值目前低于贷款额，成为负资产，你会感到非常郁闷。算算帐，简直有点可怕，美国人均负债接近4万美元，如果中国的人均负债达到这个数字，就是52万亿美元，按照现在的汇率计算是人民币354万亿元。

在企业层面。手持房产抵押证券的“两房”和其他金融机构存在过度的借贷。“两房”的借贷是其资本的60倍——这无异于赌博。在会计标准要求“按市场价格（或者叫逐日盯市）记账”的情况下，只要资产价格下降1.5-2%，“两房”就资不抵债了。过度的借贷使这些金融机构过度依靠短期信用市场，一旦信用市场流动性放缓，甚至枯竭，这些金融机构就丧失支付能力。

在政府层面。美国庞大的经常项目赤字已经持续了大约15年，美国一直依靠在流动性很强的资本市场向外国投资者借债弥补这些赤字。美国已经不可救药地“嗜债成瘾”。

紧缩期间，银行间借贷实际上陷于停顿，投资者争相从任何前景存在疑问的机构或行业中撤离资金。现在，资本市场出现严重危机，流动性微乎其微，美国需要借更多的钱来增加流动性。现在，美国不再是一个有偿还能力的借款人，因此，借钱可以，但是，利率必须提高。证券化贷款原意是要把期限转换（借入短期贷款、贷出长期贷款）的风险，从脆弱的银行体系转移到那些最有能力承担这一风险的机构身上。但是，目前出现的情况是，这种风险转移到了那些最不理解它的机构身上，它们遭受损失之后，只有被动地选择仓皇退出，因此，资产担保证券的市场规模迅速萎缩，引发资产减值浪潮。

英国《金融时报》发表专业人士的评论：现在的盎格鲁——撒克逊经济体已成为放荡的贵族，只有当裁缝们愿意提供信贷时，他们才能穿上光鲜亮丽的衣服。但在某些时刻，裁缝们要求获得现金。最终，由于我们欠下这么多钱，权力开始从我们手中滑向我们的债权人。

是的，正如格林斯潘两年前所担心的那样，总有一天，美国人无法以低成本向外国投资者借钱。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