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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上泉：王石和自由 2013-08-15

□ 姜上泉、冯见

“为什么去登山？因为山在那里”！这是英国著名登山家马洛里的名言。“拒绝攀登，你就只能仰视”，这是中国著名登山者王石的名言。

对于王石而言，显然他不止是一个企业家，而且还是一个登山家。这样说，人们比较好接受。对于王石而言，他不止是一个登山者，还是一个企业家，这样表述，人们便会大惑不解，继而嗤之以鼻。但事实上，对于一个真实的王石而言，后一种表述才更准确一些。

“企业是我的作品，不是我的儿子。”如果人们能够理解王石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上述表述，便不难理解：企业不是他人生的全部，甚至企业也不是他人生的主要，而人生重要的东西是他平常而散漫的生活，及包容在生活之中对自由的理解和猎取、对尊严和自信的理解和获取、对爱的理解和得到。所以，企业只是企业、万科只是万科、地产只是地产。他们不是王石的命，它们只是王石在必要时候，可以抛弃或可以进行取舍选择的东西。

企业的存在，是企业家人生的一个方式和渠道。但正因为如此，王石才是中国为数不多的一个真正的企业家。

真正的企业家开始命名，必须是一个在心灵上获得自由的人。而在那之前，他必须有足够能力理解自由，并借助对内在与外在的反省，和多做事、做好事、做有价值的事的人生指导方针，来获取自由的人。因为，只有理解自由，并作为企业家，通过漫长的企业行为，才能在成就自我的同时，成就企业。没有一例是企业成功了，企业主却失败了的例子。但这样逻辑推理的基础是普世价值观下以精神和文化主导的企业观和成功观。似乎反普世观的中国，大部分企业家还不会进行这样现代性的思维。

王石在一次企业家聚会中说，做企业，第一首先应当做人，要有底线要有原则；第二，一定要问做大了之后，要干什么，也就是说你的目标是什么。是钱的目标，还是事的目标，还是人的目标？第三，我们应当为我们的尊严活着，为我们的价值体系活着，做企业做事最终是为做人服务的，人的精神目标才是最终目标（不是原话，大意如此）。

中国企业主，并不是不思考企业关系，但人们常常随意命名企业观，并极力向可能的人自豪地传播自己的私意。中国企业主认为做企业就是盈利，就要盈利，必须盈利。他们把企业目的单一化，并以单一化的推广坚定自己赢利决心并规范自己与企业行为。这样的误解来自于自己，同时也来自于社会，根源于中国的世俗文化。所以，大部分企业做的不成功。

所以，大部分企业主做人同样不成功。

做地产的王石，从1995年，日程表上就写上了登山二字。时间和生命的资源分配，登山配额越来越多。而在智者看来，他的登山是从1983年开始的。当一般人在1983年，还试图从农村转成城镇户口，冀望落脚城市，成为一名国家公职人员时，在广州大城市的王石，却向南移步，来到不毛之地深圳。当他人徜徉在城市华灯下的大马路上谈情说爱兼谈容泛的理想的时候，他却拐进蛇口的小巷子里，从一个外形古怪的铁皮园锥体看到了别人玉米生意中带给自己独一的商机。当他挣到了300万时，那大概就是他的第一次登顶和下山。

人们往往认为，登顶标志着登山成功，但王石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登顶只是成功了一半，下山回到大本营，才算真正的登顶成功。因为，有了三百万，他并没有去买房、喝酒、吹牛，而是接着攀登，直至上到房地产龙头老大的目标并之后。

人们往往认为，登顶就征服了山，王石永远不会这么看，因为王石永不会征服除自己以外的任何外在目标。登顶的王石把山当做朋友而不是对手，他怀着尊敬和敬虔，在一呼一吸中迈出5步同时也说出5句感恩。登山的王石，一如做企业的王石，永远不会征服手下的员工、客户、商业对手。一个想让自己变成霸气的人，永远不会成为征服者，而会成为注定的失败者。王石把登山得来的精神财富用于企业管理，而不是把山下的经验，背在身上，用于登山。

王石一直在登山。当六十岁的王石缷任后，十来年不再登山的王石，依然在向着（7+2）目标前进。六十岁的王石，又拿着《大卫科波菲尔》那本书和这个兼职枕头踏上了赴美征程。只不过，这次的另一座世界第三高山，是甲子之年重当小学生。居于美国孙子辈的同学们中间，亦如攀登另一座珠峰。勇气、毅力、体力、智慧一样不能少。

他现在成功了一半，按照他的哲学，登顶后的下山，才是最后一段。这一次登顶他又一次得到了自己对自由的追求的不懈并证明了自己对自由追求的能力。或许，王石从来就认为没有成功这一说，只有继续成功的这一条路。

“他不止是一个登山者，还是一个企业家”，因为我们或者是美国人，都是从一个登山者身上，看到了一个来自中国的真正强者，而不是从一个企业家身上发现值得我们更加留意的东西。我们或者美国人，都看过了太多的自谓“企业家”的成功范例，但太多的企业家都是包装出来的“金身”，捅开表面，皮里面大多是草和泥。

当王石和他的小同学们闲谈时，人们更感兴趣他的登山经历。
   1999年5月玉珠峰6178米，登顶
   2000年4月章子峰7143米，登顶
   2000年5月玉珠峰6178米，搜索
   2000年7月雪宝顶5445米，登顶
   2001年5月玉珠峰6178米
   2001年8月慕士塔格7546米，登顶
   2002年1月非洲乞利马扎罗山5895米，登顶
   2002年6月北美洲麦金利山6194米，登顶
   2002年10月大姑娘山5025米，登顶
   2003年2月哈巴雪山5385米，登顶
   2003年5月珠穆朗玛峰8848.13，登顶
   2003年12月27日17：28 北京时间12月28日凌晨，成功登顶南极最高峰，海拔5140米的文森峰。
   2003年成功登顶南美海拔6,964米的阿空加瓜峰。
   2004年6月登顶欧洲最高峰海拔5624米的厄尔布鲁士峰。
   2004年7月28登顶大洋洲最高峰查雅峰靠的群体。
登山彰显了王石对自由的理解和对自由的追求。哪怕是他的一些看上去被人们广为诟病的缺点或非缺点及优点都证明了这一点：离婚并与一个年轻的叫田朴珺成为情人、地震叮嘱员工捐款不要超过10元钱、津津有味写下的微博中，不见万科内容不见地产内容，只有津津乐道的他的2只猫、1条狗、1个香猪和绿苹果与红苹果、喜欢日本并热衷于研究江户时代日本、喜欢西方并学习西方的现代化、喜欢借着第三极的缺氧，让死亡搅和在忏悔、祈祷、感恩和风雪痛苦与自我鼓励中——这些，都是他对自由的狩猎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