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华的博客复制网址 | 设为主页| 加入收藏

    “在90年代后期之前，资本市场属于范日旭时代，之后才是德隆唐万新时代。”

    一位曾追随过范日旭、后又追随唐万新的资深市场人士曾对记者说，范是一个潜在水下的资本大鳄，而且总能全身而退。

    然而，仅在说这话半年之后，范日旭精心编制的泛亚系，终于土崩瓦解。

    至于范本人是否还能像以往那样全身而退，也是一个未知数。不过，事实是，范至今还能在国外“逍遥”。

    德隆总部那一幕

    在德隆系巅峰时期，资本市场两大高手唐万新、范日旭曾在浦东德隆总部会面，圈内人士将这次会面喻为“中国民营企业家在上海的华山论剑”。

    其时，德隆的资金链极为紧张，唐万新每天焦头烂额地忙着“调头寸”。

    据知情人士说，整个会面中，老范一开始就占上风。范对唐万新的开场白是“你这几年搞了几个公司，不容易啊。”言外之意：做资本市场很难，但我做了这么久，还是悠闲自在。”

    范在整个谈话中的思想是：一，在中国做民营企业，要做精做小，而不是贪大；二，在企业的不同业务间要有足够的防火墙，这样才能自我保护；第三，行事要低调内敛，而不是张扬。”

    德隆唐万新的想法却正好与之相反。

    也许是个性使然，虽然范在资本市场出道比德隆唐万新早得多，但本人及所谓的“泛亚系”很长时间却一直游离于媒体视线之外，直至本报记者发表了“庄家天元梦断浙江东方”、“资本玩家隐身：天元投资崩盘扑朔迷离”两篇报道后，范及其身后的“泛亚系”才为外界所了解。

    内部人士分析说，范日旭所谓的防火墙与低调，实际上就是他在泛亚系实行的“实际控制人”制度。因此，有泛亚内部人士认为，“泛亚系”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范日旭利益联盟”。

    由于早在1995，在厦门国泰的配股过程中，范日旭曾因违规受到证监会的通报处理。

    从那时起，他逐渐习惯于躲在幕后操控，除了隐身于ST吉轻工、ST五环、厦门国泰等上市公司外，1996年以来，至多只在有关公司任董事。记者查阅许多与范日旭有关联公司的工商资料时发现，1996前后，即使是非上市公司，范日旭也选择了隐身，这些公司法人代表基本上是其老部下。

    “他采取的是代持股形式，这个公司控股那个公司，最顶层公司法人代表甚至用的是农民身份证。”

    泛亚内部人士认为，实际控制人制度有利有弊。“好处在于，如果事发后追究起来，真正的老板可能逍遥法外。而坏处在于，当控制力比较弱时，可能发生持股人不认账的情况。”

    企业“玩家”

    关于范日旭的发迹，本报记者2004年在长春调查时发现，1973年范从部队复员后在长春缝纫机厂、吉林轻工技术进出口公司等单位任职，80年代末期到海南经商，先后担任过海南特区琼台发展总公司总经理、海南顺丰联合有限总公司董事长总经理、海南顺丰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华裕达集团公司董事长等职务。

    “范在海南开出租车公司掘得了商场上第一桶金，此后在海南成立了一批公司，并开始接触资本市场。”泛亚系一位人士说。

    1990年初，范日旭回到长春发展，并开始出手资本市场。“当时，内地对股份制、上市这些事情还不是很了解，好的国有企业更不愿意上市。”

    1992年7月，吉林省轻工业进出口公司(现ST吉光华前身，000546.SZ)进行股份制改造，范日旭旗下的海南顺丰联合有限总公司出资800万元认购800万股，成为吉轻工发起人之一。吉轻工1993年12月在深交所上市前，海南顺丰联合有限总公司及其全资子公司海南顺兴房地产开发公司分别持股10%、12.5%，位列第4、第2大股东。

    经过几年运作，海南顺兴房地产开发公司、海南顺丰联合有限总公司升为吉轻工第一、第二大股东，而洋浦宇鑫实业、洋浦锦瑞实业则位列第三、第四位。吉轻工完全落入范日旭手中。

    此后，范控制吉轻工达10多年之久。

    2003年4月30日，ST吉轻工大股东海南顺丰、洋浦宇鑫、洋浦锦瑞、长春卓诚、长春盛基、海口亿丰、洋浦达龙等将7家公司所拥有的ST吉轻工5016.88万股(占本公司总股本的29.6%)法人股转让给新时代教育发展有限责任公司，转让价为每股1元。

    但范日旭对它的控制似乎并没有结束。

    迄今为止，吉轻工经历过多次重组，两次转卖，最后的接盘者为苏州光华集团。

    1993年5月，范日旭旗下的长春长顺体育综合开发公司(后更名为长春长顺实业集团)以无形资产(土地使用权)出资5193万元，与长春第一光学仪器厂等发起成立长春北方五环实业股份有限公司(ST五环，000412.SZ，已退市)。

    此后，范日旭还曾在厦门国泰(后改名新宇软件，现为G华盛达，600687.SH)忽悠了一把。

    1996年3月20日，范日旭旗下的海南农业租赁股份有限公司、海南华裕达实业有限公司先后借壳入主厦门国泰，成为第一、二大股东。

    2000年6月，海南农租、珠海华裕达分别将股权转让给长沙新宇、汕头创新科技公司，范日旭从此淡出厦门国泰。

    此外，1993年，范日旭旗下的海南顺丰股份有限公司以定向募集方式发起设立海南农业租赁股份有限公司，其本人亦出任第一任董事长。1998年，海南农租吸收合并了海南顺丰。

    “但时至近日，海南农租先上三板再上主板的梦想还未实现，而公司不死不活，现在连工资也发不出了。”泛亚系一位人士说。

    海南农租一位人士说，公司已经三年没有开过股东大会，没有进行分红，至于老板范日旭，已经很久联系不上了。

    其实，范日旭可能早已无心于玩上市公司了，转而将目光瞄上了信托、证券。

    曾经辉煌的庄家

    “范总虽然控制过多家上市公司，但他从来就没有打算好好经营企业。”

    泛亚系内部一位人士说，范擅长的手法是：入主上市公司，然后以关联交易、对外投资等方式套取上市公司资金，将公司搞烂搞垮后再转手卖出，获利出局。

    据一位曾受让范旗下上市公司的老板说，受让时他将自己的资产高估了5倍，本以为占了便宜，“没想到老范更黑，他的资产为零，却评估为几个亿”。

    记者查阅范控制过的上市公司资料时发现，范所控制的公司总是大量对外投资，重点投资地区是海南或吉林，虽然，这些投资最后基本上是打了水漂，但通过大量的关联交易，上市公司总是能获得一笔笔不可思议的利润。

    最为典型的莫过于吉轻工（现在的ST吉光华）。几番资产重组后，范日旭出局时以往置入的资产又回到自己手中，且旗下的泛亚信托还白赚了1.5亿元的委托理财。

    知情人士说，范日旭曾有一个计划，将旗下的公司打包出售给一个实力雄厚的央企集团，但最终未果。“如果成功，公司以前所有的窟窿都能够在重组过程中填平”。

    据该人士分析，为了接近该央企，去年以来他买了大量的ST屯河流通股，成为该股的第二大庄家。

    此外，据一位熟悉范日旭与泛亚系的人士介绍，厦门国泰、北方五环、吉轻工的二级市场庄家也都是范本人。“不过，他很少以公司机构开户买卖流通股，都是一些拖拉机账户。”

    据说，范在重组厦门国泰过程中，在二级市场赚了近亿元。“本来还可以赚更多，但被合作者黑了。”

    而他手中持有的近40％吉轻工流通股，居然能在证券市场十分低迷的2005年上半年倒给了后来的接盘者。

    但范的杰作是北方五环。

    至于北方五环，市场上流传的一个说法是，尽管2000年公司公告业绩巨亏，但在奥运会期间，凭借“五环”两个字，中国队每获得一枚金牌，ST五环股价就上涨一元。2001年，借助“北京申奥”概念，股价（1999年为5元以下）最高涨至近15元。

    “最为风光的是，在那段时间，范总在北京华侨大厦长期包下一个总统套间，专门用来操盘。”一位知情人士说。

    据了解，范去年上半年以每股2.5元以下成本买入的几千万股ST屯河，最新股价在5.3元以上。仅此盈利，就在2亿元以上。只是这笔资产现在是否还在他的掌握之中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