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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前的往事

                                                     口文/许振远

    现在说起来，那是十五年以前的事了。十九岁那年，我在北方一座小城里参加工作，是在一家国营企业做调度员。

    转眼冬天到了，北方的冬季实在太冷，上班的时候我们也穿上了厚厚的棉大衣。

    一天，我照例拿一把手电筒到生产车间进行例行检查。在我爬上几个高高的铁梯来到一个偏僻岗位进行检查时，发现机器还在轰隆隆地运行，但岗位工不知哪里去了。我立即找到相邻的岗位人员询问，那名员工说一个小时前见到他拿着酒瓶出去现在还没回来。我知道这名员工肯定是去喝酒了，因为在这家粗放经营的工厂里，怀揣酒瓶上班，借吃饭时间喝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上班脱岗本来就不对，班上喝酒就更是错上加错。不由分说，我就在检查表上打了一个大大的“×”。一个“×”就意味着要罚五元钱，在当时几乎相当于一天的工资。然后，我离开了，到下一岗位接着检查。

    由于水泥生产的特殊性，生产区域一般比较大，对所有生产岗位检查一遍往往需要二三个小时，要登一层又一层的楼梯，要爬到几十米的原料仓顶上去，有时甚至比较危险，一旦失足跌到水泥仓里去，几分钟就会没命，细细的水泥粉会瞬间堵塞你的气管，滞息死亡。

    查完岗我已是全身冒汗，正往回走的时候，忽然有人拦住我的去路。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喝酒的员工现在回来了。

   “你是。。。。调度员，我去喝杯酒，你凭什么给我划×？！王厂长天天喝酒你怎么不去划×？今天，你一定要给老子改过来。否则。。。。。。。。。”

    看样子，这个员工酒气还没有消。

    我不想理他，也不想把问题搞得很复杂。他醉成这个样子，你能说清楚吗？更要命的是，这名三十多岁、身高一米八0的员工根本不吃这一套，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到我的身边，伸出手想揪我的衣领。

    那一年，我十九岁，冲动和怒火在瞬间暴发。

    他的手还未拉到我的衣领，我的右勾拳就划过一个圆弧直直地挥了出去。这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接着又一拳直接将其打倒在地。事实上，我敢于出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根本想不到一个参加工作刚刚半年的年轻学生敢于向他挥起拳头。

    我们的争执也引起了其他同事的注意，当这个员工爬起来想再次冲过来的时候，早已被其他同事拉住了，我也乘机脱身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手，在此以前我一直是班里的团干部，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还从未和别人动过手打过架，是公认的好学生。

    晚上，我照例在宿舍里看一部文学书籍。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我依旧没有多想仍然沉浸在文学世界里，只是感到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散去。临睡觉的时候，一个同学过来敲我的门说，知道你惹到谁了吗？他就是人见人怕的“贺老四”。刚才，他叫了他的姐夫、弟弟要来和你算账。幸亏，让于书记给拦住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笑了。“贺老四”的大名，我早就听说过，只是在这个近二千人的大厂里，他的人和名我还对不上号。没想到误打误撞，我第一次出手就将“贺老四”打翻了。我第一次知道我的身板还是比较强壮，我的拳头还够强硬。

    第一次出手，让我找到了自信。我知道在今后的人生旅途中，如果再有类似的问题发生，我将会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

    也常常想起那些曾经有意或者无意地帮助过自己的人，比如当年的车间党支部于书记，现在他也该退休了吧。

    几个月的工作经历让我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只有不断的超越自己，才能不断认识自己，男人只有在不断冲击和碰撞中才能逐渐成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