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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的美德 2013-02-27

独立

在《阿特拉斯耸耸肩》中，高尔特说：“我在此向全世界再说一次：我以我的生命以及我对它的热爱发誓，我永远不会为别人而活，也不会要求别人为我而活。”

独立是一种不依赖他人、不被他人左右的一种生存方式。独立意味着对自己的生活100% 负责，不依赖他人；独立意味着你必须负起判断的责任，不应逃避。

就像孤胆英雄，独立的人不在乎会没有靠山，不在乎面临多大的困难和阻力，绝不会怨天尤人。通常，不独立的人才会把自己的失败怪罪于外界因素，比如经济环境不好、天气很糟糕、客户太挑剔、老板太抠门，但其实这些都不是自己懈怠的借口，因为始终都有比你境遇更差的人。

那种靠天上掉馅饼、不劳而获的人，在兰德眼中就是寄生虫。兰德欣赏的是了解自我价值、顶天立地的英雄。

正直

兰德塑造的理想人物是《阿特拉斯耸耸肩》中的达格尼、里尔登、高尔特，《源泉》中的洛克，他们都是“知行统一”且“心灵强大”的人。

尤其是洛克，这位特立独行、才华横溢的建筑师，始终恪守着这样一个原则：“为自己的而不是他人的建筑理念而设计。”在没有得到洛克的许可下，一帮子庸碌之辈把这项设计改得面目全非。洛克无法忍受自己的作品被二手货糟践，于是把它炸了。

兰德的目的是想藉此告诫企业家必须正确地认识到自己的权利和利益，坚守自己的原则，所谓“在采取行动时要正直，而不是自觉有罪和胆怯”。兰德心目中人格完整的人是不会向二手货、财富掠夺者们低头的。兰德认为，人的行动应基于自己的意识。换句话说，人的行为应该忠于自己的信念，忠于自己的意愿，忠于自己的价值判断，并承担自己的伦理责任。

兰德认为，正直的人在情感和理智上、在思想和行动上是没有冲突的，因此人就应该追求自己喜欢的事业，做自己有兴趣的事情。经过审慎的思考，重新评价自己的人生，忠于自己的价值判断，承担自己的伦理责任。

诚实

兰德早就忠告商人：“在商业活动中，尽量不要对人们的愚蠢抱有期望，尽量不要骗人。”企业家的精神是贵在创造，而不是掠夺。

欺骗的买卖，在兰德看来不是在赚钱，而是在掠夺财富，或者说是非法占有别人的财富。兰德认为这类人是无能者、次等人，就像动物一样，只能靠暴力和非法侵占方式才能生存下去。

欺骗不仅不是长期的、理性的利己方式，反而是在加剧自我毁灭。

公正

兰德小说中的人物个个善恶分明，一些人物就是她自己人格的投射。兰德从小就有强烈的是非感，她觉得人不应该逃避判断的责任。她认为道德不存在灰色地带，“如果对人们的恶行不表示蔑视，那就是道德上的缺失，对人们的美德不表示崇尚就是对道德的侵占。”既然每个人有自己的价值标准，就应该做出自己的判断，也应随时准备接受他人的判断，但所有的判断都应该以事实为根据。

不过，兰德宣扬的公正是从个人主义角度出发的，这与集体主义者、自由左派强调的自我牺牲、利他主义、社会公正、公共利益截然不同。

兰德在《阿特拉斯耸耸肩》里塑造了一个热爱公正的“英雄”——丹尼斯·约德。有趣的是，他原本是个哲学系学生，因为不满政府对富人的掠夺，甘愿成为一名劫贫济富的海盗，专门打劫“偷窃的穷人”，为富人伸张正义。他说自己是警察，因为警察的作用就是把被偷窃走的财产还给原来的主人。

自由竞争、商家输赢自负，这是基本的市场游戏规则。缺乏公正之心的生意人是不守游戏规则的，他们热衷于钻营、巴结权贵，再利用特殊政商的关系，获取市场特惠或垄断的地位，进而打压竞争对手，瓜分别人的财富。这类商人就像《阿特拉斯耸耸肩》中的詹姆斯·塔格特、沃伦·伯伊勒一样，是兰德厌恶的伪商人。

公正的商人是财富的创造者，不是财富掠夺者，不是财富占有者，不需要通过政府来排挤对手，不需要勾结官僚，占有或侵吞别人的财产。公正的商人崇尚的是自由竞争、独立自我。

理性

在自然界里，植物要存活，就必须依赖“知觉”来吸收阳光、水分和养分；动物要生存，就必须依赖“感知”趋利避害，寻找食物；而人则需要依靠理性在各种选择面前做出正确的判断，通过意志来决定自己的行为，这是兰德在关于“理性是人类生存的根本手段”中的论述。

按照兰德的观点，对人的生命来说，促进理性生命的东西（物质福利和幸福）就是善，而否定或反对理性生命的就是恶。对于企业家来说，能促进企业利益、长久提升企业声誉的，就是“善”的策略原则。

人的生存离不开理性，那么企业家作为社会的栋梁，更需要拥有理性的美德。一个企业在激烈的商业竞争中是否能长盛不衰、屹立不倒，关键在于企业家的决策是否“理性”。

兰德强调的理性就是要注重互惠互利的原则。市场不是动物厮杀的丛林，而是公平和自愿交易的场所。兰德说：“人们的理性利益并不互相冲突。交易者通过自由、自愿、不强迫、不压制的交换方式和人打交道，通过自己的独立判断来进行交换，这对双方都有利。”

除此之外，兰德认为，社会不应该强加给商人一种所谓的“必须利他”或“慈善”性质的社会责任，例如捐款、保证就业或者保证社会稳定等等，商人没有这种义务。慈善的道德根基是利他主义，但兰德公开反对这种违反人本性的道德。兰德说，这种“舍己利他”的道德会成为自己的敌人，使自己成了利他的祭品，这违背了“每一个人自身就是目的”的客观主义伦理观。

兰德认为人类的善良并不需要以牺牲的方式来体现，人和人之间可以通过交换实现互惠。只有通过交换彼此创造出来的财富，人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和成就感，这才是人合乎理性的生存方式。

创造力

在《阿特拉斯耸耸肩》中，商人德安孔尼亚说：“人们一直把财富设想成一个静止不变的数量——从而去占有、去乞讨、去继承、去分享、去掠夺或者当成特权一样去得到。美国人首先理解到财富是要创造出来的。‘创造金钱’这句话抓住了人类道德的精髓。”他说，“金钱是交换的工具，如果没有了生产出来的商品和生产出商品的人，它就无法存在。”

既然生存离不开财富，既然财富源自发现和创造，那么理性的人应该靠大脑和劳动来生存。兰德说，适合理性生命的生存方式是人的思考和创造性的工作，而这两者就构成了人的创造力。理性的人不能没有创造力，企业家更应该具备这样的能力。

兰德寄望企业家是肩负世界的阿特拉斯，如果商人不愿意思考，缺乏开拓和独创的精神，他们的企业怎么能在瞬息万变的市场竞争中存活呢？

自豪

一直以来，商人追求财富的热情都受到传统道德的打击。兰德对此不以为然，她认为人创造财富和拥有财富，并不是为上帝理财，更不是为集体奉献，而是为了自身的幸福，追求自己合理的个人利益和幸福才是每个人的最高道德目标。按照这种哲学，商人应该拥有远大的事业心，不断地在创造财富中实现自我价值，获得自身的幸福。她认为对自己的财富和利益感觉到羞耻的商人是伪商人。

在《源泉》中，里尔登说：“我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工作——为了这个目的，我把产品卖给愿意买并且可以买的人。我不是为了他们的利益而花自己的钱去生产，他们也不是为了我的利益而花自己的钱来买我的产品；我们彼此都不会为了对方去牺牲各自的利益；我们做的是双方同意和互惠的公平交易——我对用这种方式所挣的每一分钱都感到自豪。我很富有，对我拥有的每一分钱都很自豪。”

成功的企业家需要自豪感，这是实现自我成就的最高庆祝，他有权利为自己拥有财富感到骄傲，因为这是他能力的展现，是克服困难达到目标后的喜悦。自豪感是对自我价值的肯定，是自尊的提升。如果缺少自豪感、征服感，赚钱就变成了一件无聊、乏味、毫无乐趣的义务。

兰德说：“在人所能够享受的各种愉悦中，最伟大的是自豪感，这是人们从自己的成就以及自己性格的创造物中获得的愉悦。”

《全球商业经典》